大李从省城火车站出来，碰上了做生意的老同学钟奇。几年不见，钟奇十分热情，把他拉进一家酒店。酒过三巡，钟奇问他办啥事，大李喝了一口酒，便诉起苦来。
原来，大李要开一个公司，需要到某局审批。一个多月前，他找到某局的王局长。王局长看了材料，二话没说，就签上了“同意”，还很客气地说：“你到二楼206房间，找小李盖章吧！”并告诉他，小李长得细高挑儿，着西装，白白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说话慢声细语。
大李很容易就找到小李，小李态度十分和蔼，仔细看完材料后，说：“还缺张表格，回去补吧！”大李说：“能否关照一下？”小李严肃地说：“这不符合办事程序。”
一星期后大李又见到小李，小李把材料随便翻了一下说，表格中有涂改的痕迹，不符合有关规定。
大李喝了一口酒又说，我已经跑第四趟了。钟奇笑着说，我为盖个公章，半年跑过十三趟。大李气愤地说：“这次还不办，我就去找王局长。”钟奇又笑了，说：“王局长可以催办，不过，局长管多了，小李便会不高兴。下级也不是好惹的呀！若遇上组织部考核，他会给王局长的表上画个×。这×，表示不合格，也可能再发一封匿名信，让王局长恶心半年。”钟奇一番话，把大李听得一愣一愣的，连酒也忘喝了。钟奇一边催他喝酒一边又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些人办事，会采取两种方法：第一种，鸡蛋里挑骨头，今日说缺这，明日讲缺那，让你来回折腾。目前，你遇到的就是这一种；第二，光答应，不办事，你找他，他不是今日出差，就是明天开会。你请客，他当时答应，第二天就又变了。这两种方法，都是一个字——拖，拖你的目的为啥？你应该清楚。”
大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小李的办公室。小李把材料看了一遍，说：“这个环保局长怎么搞的呀!你看，把字签到格外边去了!这不行啊!你再辛苦一趟吧!”
大李十分沮丧地见到钟奇，向他诉说了苦衷，钟奇笑了，说：“该出血了！”大李无奈地说：“送红包?”钟奇摇摇头说：“我已替你打听过了，小李是个钧瓷收藏家，买件钧瓷吧！价格不要低于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指头。
大李到古玩商场，极不情愿地把礼品买好，然后给小李打通了电话。小李十分严肃地说：“咱可不兴这一套。”说完放下了话筒。大李愣住了，问钟奇怎么办？钟奇说：“他不让去你就不去啦？”
晚上，大李敲开了小李家的大门，小李热情地把他让进屋。大李从包中拿出瓷瓶朝桌上一放，说：“我的事你没少操心，捎个瓷瓶感谢你！”小李一看，惊叫了起来，说：“这个淑女瓶可是钧瓷中著名的鸡血红呀！”他一下入了迷，忽然，念出两句古诗来：“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他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一会儿，说：“拿走吧！”大李急了，含着眼泪说了一大堆理由，小李只好说：“一家子，下不为例呀！”
第二天下午，大李办好手续，临走前去感谢钟奇。钟奇说：“要谢应去谢王局长，今后公司年检呀，产品鉴定呀，麻烦事多着呢！”大李一听有道理，晚上带着不少礼品来到王局长家里，此时王局长正拿着放大镜欣赏茶几上的一个钧瓷瓶。大李一看，不由愣住——给小李送的礼品为何跑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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