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省交通厅,张全的口碑较好,人缘也不错。在机关干部的眼里,张厅长不仅工作上有魄力,业务熟,而且为人随和,没有一点官架子,这位农民出身的副厅长在生活和工作上始终保持着农民特有的质朴、肯干、谦逊的优秀品质。
张全早年毕业于河北交通管理学校,一直在省交通系统从事业务工作。1990年,年过40岁的他担任交通厅高速公路管理局副局长,后任局长。由于他业务熟,工作上又肯吃苦,担任局长后,为河北的高速公路建设付出了极大的辛劳,河北的高速公路建设也取得了明显的发展。1998年,时年50岁的他走上了省交通厅副厅长的高位。由于张全工作敬业认真,组织上对他深为信任,在厅级领导中他主管着全省高速公路建设。这是一个职责重大而且腐败风险也很大的岗位,张全的堕落也就是在没有把握好自己的情况下发生的。
父子联手捞取不义之财
2001年,为解决河北省高速公路的联网及一卡收费问题,省交通厅准备上一个工程——全省机电收费联网工程,总投资8700万元。为此,交通厅成立领导小组,专门负责全省高速公路联网收费工作建设,时任副厅长的张全任组长。和动辄上亿元的公路工程标段相比,机电收费联网工程并不算大,但围绕这个工程的竞争却和所有的工程一样,激烈而无声。
2002年,北京亚邦伟业技术有限公司和北京海擎天力技术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党某和秦某决定联手运作投标事宜,他们联合了中铁电气化局有限公司和沈阳东软软件股份有限公司和沈阳东软软件股份有限公司,以联合体的形式参与竞标,并受两家公司委托,全权运作整个投标活动。为了把这个项目攻克下来,他们通过关系,在北京结识了张全的儿子张翼鹏,几次吃喝玩乐“沟通感情”后,三人开始以“朋友”相称。有了这层特殊关系,党某与秦某觉得有把握拿下这个工程。 2002年10月,党某与秦某向张翼鹏提出请其在投标过程中,提供帮助,并承诺若能中标,将按标的5%给付好处费。
张翼鹏大学毕业后曾赴俄罗斯留学两年,毕业回国后没有固定职业,一直凭借父亲的资助和职权为别人拉工程挣钱。所以,当党某和秦某提出承揽机电收费联网工程的事之后,他认为有暴利可图,便一口应承下来,答应全力促成此事。
2002年10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党某和秦某在张翼鹏引荐下来到张全家里,二人说明来意并许以重金相酬后,张全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党某和秦某从张全家出来连夜赶回北京,但是一路上仍感觉心里不踏实,于是二人商议,在原来基础上再给张全50万元。为确保万一,在定标前一天,两人又约张翼鹏在北京某酒店见面,许诺事成这50万元马上一次付清。当着他们的面,张翼鹏就给家里打电话,其母接电话说,一定会帮这个忙。在此后的评标、清标中,有了张全的直接“关心”,2002年11月12日,党某和秦某终于竞标成功。党某、秦某二人遵守承诺,将100万元好处费分两次给了张翼鹏。
100万元的回扣给清了,党某、秦某二人又想变更合同,以获取更大的利润空间。于是他们再次找到张翼鹏,提出要将合同上原定的使用国外某品牌产品变换成国内某品牌产品,并承诺办成后再给50万元的好处费。张翼鹏满口应承,随即与其母在电话里策划了一番。一天,张全叫上通信局的负责人一起吃晚饭,饭后,张全明确表态: “××公司的产品不错,用他们的吧!”一锤定音,通信局负责人反对也无济于事。事后,张翼鹏将50万元的好处费收入囊中。
张翼鹏的贪念一发不可收拾。2003年1月,青银高速公路第11合同段面向社会招标,中国路桥集团国家建设股份有限公司河北工程队参与了竞标。为了中标成功,工程部经理陈某通过关系找到省交通厅高速公路管理局局长兼国际金融组织贷款项目办公室主任宋某。宋某明确告知这事想要办成一定要有领导张全的表态和支持。随后,陈某拿出10万元,分成两份,一份送给宋某让其从中协调,一份送给张全。但因为彼此不是非常熟悉,张全拒绝了陈某的拜访。宋某给陈某出了个主意——通过张翼鹏把钱送出去。宋某得知张翼鹏从北京回来,让他到河北宾馆来一趟。张翼鹏赶到宾馆后,宋某将事先准备好的装有20万元现金的手提袋交给他,并说:“快过年了,这钱回去给你爸。”这一招很快奏效了。没过几天,张全见到宋某问:“中国路桥有没有希望(中标)?你多照顾他们一下。”有了张厅长的表态,宋某的活动有了底气,在他的操作下,中国路桥集团中标成功。
贪婪妻子索贿无度
古语说:“妻贤夫祸少”,身为官员的妻子,应该对其在事业上予以帮助支持,在生活上倾力照顾体贴。如果搞“夫贵妻荣”,仰仗丈夫的权势广开财路,满足私欲,最后必将自食苦果。张全的妻子张兰英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贪内助”。案发前,张兰英任河北交通勘察设计研究院院长助理,正高级工程师,在单位勤奋敬业、朴实能干、口碑不错。当她因受贿而被检察机关逮捕的消息传出后,很多人不相信这是真的。而据检察机关侦查证实,张兰英早在1996年就开始
受贿,并多次顶风作案,受贿索贿。
1996年,国家冶金工业部勘察研究总院工程地质大队原队长李某为了承揽京张、309等高速公路部分勘察工程,通过熟人结识了时任设计院办公室副主任的张兰英。张兰英利用职务便利帮助他顺利地承揽了相关勘察工程,并收下对方3万元感谢费。此后,张兰英帮助铁道部第三勘察设计院石家庄办事处主任陈某所在单位先后承揽了石港、宣大等高速公路部分勘察工程,陈某送给张兰英15万元,张兰英也欣然笑纳了。
贪欲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控制。随着日后职位的升迁和丈夫的官位提升,金钱的追逐欲把张兰英越套越紧,直至不能自拔。1999年,京秦(北京至秦皇岛)高速廊坊段香河站准备上装修工程和石黄(石家庄至黄骅)高速路辅助工程。张兰英邻居的亲属张某找到张兰英,请张兰英从中帮忙承揽。张兰英知道,这两个工程虽造价数额不大,但利润丰厚,若能促成此事,肯定不会白忙活。凭借着丈夫权位的影响和自己当时担任的河北省工程质量监督站总工办主任的职务便利,张兰英打电话给京秦高速公路廊坊段管理处负责人,明确要求他们对张某予以关照。2000年7月19日,张某如愿同对方签订了金额为93万余元的香河管理处大厅装修工程合同。事隔不到两个月,在张兰英帮助下,他又如愿拿到了金额为473万余元的石黄高速公路辅助工程合同。两个工程项目到手后,张某不忘回报,送给张兰英7万元人民币。张兰英却嫌太少,便唆使儿子张翼鹏向张某“借”了美金1万元,这才罢手。2001年,张兰英升任河北交通勘察设计院院长助理。此时,她已不再满足昔日为别人拉工程收点小钱,她干脆利用院领导的特殊地位和身份,赤裸裸地向其下属单位工程负责人孟某、于某要钱。据检察机关查实,从2003年至2004年下半年,张兰英共向孟某、于某索取贿赂人民币80万元。
2004年11月,石黄(石家庄至黄骅)高速公路一座桥梁出现严重责任事故,有关人员因涉嫌失职被检察机关查处。在办案过程中,检察人员很快发现河北省交通厅高速公路管理局局长宋某涉嫌严重受贿。2004年12月,河北省纪委牵头,省检察院反贪局、省监察厅等有关部门组成专案组彻查此案。从突破宋某开始,办案人员深挖细查,很快查出了张全的受贿行为。2005年2月6日,张全以涉嫌受贿罪被依法拘留。随后,其子张翼鹏也因涉嫌受贿罪被依法拘留。
随着案件查办的深入,张兰英的受贿犯罪也渐渐暴露。2005年3月7日,她被依法逮捕。至此,张全、张兰英、张翼鹏一家三口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相继落入法网。随后,党某和秦某被抓获归案。作为商人,党某和秦某明哲保身,落网后很快交代了通过张翼鹏向张全行贿的事实。在此后一年时间里,检察机关经过缜密侦查,终于查清了张全、张兰英夫妻受贿的全部犯罪事实。
案件审理
2006年1月1 0日,河北省景县人民法院对河北省交通厅原副厅长张全作出一审判决,张全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判决后张全不服,向衡水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3月2日,衡水中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法庭审理查明:张全自2001年至2004年间,利用职务之便,多次收受他人财物共计人民币162.3万元、股金16万元、美金1000元以及价值人民币5000元的购物卡一张。张全的妻子张兰英自1996年至2004年下半年,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他人财物共计人民币105万元,美金1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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